专访叶晨光 挑战华人最高跳伞纪录!

最近更新:2016年5月

迪拜哈利发塔,828米。

珠穆朗玛峰,8848米。

世上飞得最高的鸟类黑白兀鹫,11000米。

国际线民航机巡航高度,10000~12000米。

人类没有建成通天的巴别塔,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触碰天空的梦想。人们飞上云端浸在一片蔚蓝,望着离地万米的脚下那幅不真实的静物画。

然后在一瞬间,人们告别天空,纵身一跳,小小的心脏支撑着时速180公里自由落体的身躯,向下坠落。跳伞,让我们像鸟一样翱翔风中,像上帝一样俯瞰大地,我们最终寻求的都是突破身为人的极限,无惧挑战而成就自我。


恐惧不该逃避,而该正面迎战

5月29日,北加州戴维斯机场的跳伞基地将举行万米高空 HALO 跳伞(High Altitude Low Opening,高空跳伞低空开伞的高难度动作)挑战活动。其中唯一一位华人跳伞者,是来自中国的叶晨光。这几天他正在该基地接受密集训练,电访的周一午后他刚完成一次暖身跳,声音听来特别精神。

八零后的叶晨光身怀许多头衔。他拥有通信工程专业本科和艺术传播硕士学位,斯坦福 MBA 在读,是北京奥图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兼 CEO,但他最引以为傲的身份,是拥有C类跳伞执照的极限运动员。累积超过两百次跳伞经验,还是美国跳伞协会会员,这回他首次挑战10000米(31,000英呎)的高空跳伞,为的是实现他的终极目标 — 太空跳伞(Space Diving)而做的第一阶段暖身预备。

2014年,谷歌副总裁 Alan Eustace 从41000多米的太空边缘一跃而下,创下世界跳伞高度纪录。叶晨光表示自己深受这位科技业大老的鼓舞,但从没想过要破任何纪录,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“第一个”完成挑战的华人。他唯一不愿妥协的,是当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。

“现在大家很热衷城市马拉松,可是跑长跑是我初中就做过的事,我想做没什么人敢尝试的新鲜事,从零开始去挑战自己。”

叶晨光说,考虑自己的年龄与身心状态,他想挑战靠自己驾驭的技巧型项目。跳伞跟创业,本质来说其实很相近,埋头去做,都源自于想突破极限的心。

侃侃而谈,仿佛跳伞是他与生俱来的专长,但叶晨光坦承自己其实有恐高症,跳伞训练过程是一场不断克服心魔的战斗。每一次跳伞他都会记下自己的害怕曲线,而印象最深刻的第九跳,恐惧幅度直冲顶端,“感觉像是快死了”。

“每位跳伞员下机的时间间隔至少6秒,但我迟了大概60秒,”

他形容自己杵在舱门前仿佛“跳探戈”一前一后摇摆不定,螺旋桨卷起一股股白色气流朝他袭来,离地4000米的高空,他完全失去往下跳的勇气。就当教练不得以要踢他下去的那刻,他牙一咬,闭着眼睛纵身跃下。

那一跳之后,恐惧感升华成自信与勇气,此后的每一跳都是肾上腺素一涌而上的快感。叶晨光告诉自己也鼓励大家,要击破内心深处的恐惧就不应逃避,而当正面迎战。恐惧出自对事物的未知与生疏,深入了解一丝就能消去恐惧一毫。若是没有当初那令人害怕的第九跳,就过不了那道关卡,也到不了现在的成就。

“无论是跳伞还是其他极限运动,甚至是上太空登月球,学习未知的事物就像学跑步,你必须先踏出第一步,再走过千百里,甚至上万里。打下基础累积经验之后,曾经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,但那个过程却是必要承受之恶。”

即便创业时常经历彷徨失措,担心做出错误决策,不敢尝试新方法,有更多“第九跳”需要硬着头皮面对,跳伞帮助他领悟到大胆尝试的价值,克服了那些犹疑害怕的时刻。

“即使害怕,我还是会去做这件事,因为这就是我想做的事。”


“跳伞机器”谈跳伞训练:两百次,四千米的坠落

两年前立下了太空跳伞这个终极目标之后,叶晨光听从了专业极限运动员好友,也是屡创世界纪录的中国翼装飞行第一人张树鹏的建议,来到有美国跳伞天堂之称的亚利桑那州埃洛伊市(Eloy)进行训练,渐进式取得专业跳伞执照。

考取正式跳伞执照之前,要先通过体检和自由落体(AFF)课程,包含地面理论基础测验和七次空中动作要求考试。这七次都有教练陪跳,通过后就能单独执行跳伞。之后的执照要求次数的累积,A照25次,B照50次,C照200次,D照500次,越高端的执照能挑战越多高端的飞行,像B照可以组织花样团队跳伞,C照能玩叶晨光即将应战的万米 HALO 跳伞。

埃洛伊市除了天候环境合适,该基地专业的师资,扎实的课程,以及优质的风洞训练,吸引许多世界职业好手慕名前来,包括有“跳伞狂人”之称的知名奥地利极限运动员 Felix Baumgartner,有时候叶晨光甚至还会和美军特种部队海豹突击队一同训练。

“我接受的是4000米(13,000英呎)的训练高度,从搭飞机上去到跳伞下来,加上事后整理叠伞等,一趟过程大约四、五十分钟。我曾经一天最多跳了十二次,每一载都不放过,教练他们都说我是个跳伞机器。”

叶晨光解释,自由落体下落速度平均每秒50米,4000米的高空跳伞大约有一分钟的自由落体时间,下降高度达3000米,离地面高度1000米时就要开伞,滑翔加盘旋落地的时间约五分钟。有些跳伞员会延长在空中的停留时间以欣赏更久的美景,但像他就会为了赶下一载而加快速度。他笑着说,他从早上八点跳到傍晚六点,从天亮跳到天黑,中间几乎没有间断,一天最少也要跳八次,就是为了在繁忙的公务之外抓紧时间练习。

无论是飞行和跳伞,降落是最考验技巧的部分。跳伞资历近两年来,叶晨光当然有不完美落地的时候。他曾经降落时没有跟上速度跑起来,右脚朝前硬生生往左侧翻,造成严重胫骨挫伤;但最严重的一起意外让他休养了近半年,不仅跳伞梦可能被中断,再严重一点也许就下半身瘫痪。

“降落时我们分三阶段,离地十米时做一级刹车,五米时做二级刹车,脚触地时要完全刹住。第三十多跳的时候,我没有判断好降落距离,着地时速度过快煞不住,整个人往前冲,滑翔伞带着我往前翻,尾椎骨击地。”

我们听着头皮发麻,心情仿佛跟着回到当时慌乱的现场,紧接着问他是否曾经有过“濒死感受”?他立即回答三声“有”,形容当时的惊恐历历在目。第八十跳时,由于整理人员未将伞包叠好,拉绳全绞在一起,降落伞无法顺利全张,到了该开伞的一千米高度时,他仍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急速向下坠落。

“我给自己300米的降落距离,也就是五秒钟的时间来解决这个危机,”

在空中的分分秒秒都是保命关键,必须临危不乱冷静处理,否则死路一条。他高举双手让拉绳达到最大张力,再踢打脚后跟,使身体产生一股反方向旋转的力量来解开缠绕的拉绳。生死一瞬间,所幸最后主伞顺利张开,平安降落。

叶晨光补充,虽然伞包附有副伞以应变危急状况,但若高度距离小于三百米就严禁切掉主伞,因为副伞开启所需时间赶不及坠落速度,而主伞由于面积大,即使没有全张也能产生较大浮力,起码能保住半条命。

“况且切掉主伞对我们跳伞员来说,是很羞耻的事啊!”

他笑着说,一派轻松潇洒,毫无畏惧。


给年轻人的鼓励:“多一些害怕,多一些尝试”

周日的万米高空挑战不仅高度比平时训练高出三倍,自由落体时间长达两分半,也须穿戴更多复杂的装备以对抗高空低温低氧的环境(预计当天万米高空的温度约零下四十度),包括穿戴氧气面罩、肩背氧气瓶,并需穿保暖的棉绒衣物以防失温。

“我们预计当天早上六点吸氧,搭机到达万米高度约五十分钟,目标在八点钟之前着陆,”

面对这场太空跳伞的前哨战,叶晨光显然已经摩拳擦掌,蓄势待发。就像创业过程不求一步登天,而求循序渐进的稳定发展,先打过这一役,再接着挑战两万米、三万米,最后完成四万米的太空跳伞。

虽然叶晨光参加这次挑战只是想活出自己,但这终究是华人世界引颈期盼的一大盛事,吸引众家媒体关注报导,5月29日当天还会透过网络平台进行现场直播。特别是他并非职业极限运动员,若此举挑战成功,绝对能打破该领域对华人跳伞员的刻板印象。

“刚好今年是奥运年嘛,虽然我不是运动员,也不可能参加国家代表队,我想也许我能通过我的爱好实现自己的奥运梦,然后借机告诉大家,每个人都能在专业领域中实现自己的奥运梦。”

叶晨光说话充满渲染力,深深打中听者的心,像座右铭般的鼓励话语,皆来自他个人最深的领悟。电访结束许久,他的一席话依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
“我希望借由这次的行动鼓励八零后,九零后,甚至零零后的年轻人,不要因为害怕就拒绝尝试,你一定要想办法去克服它并且实现它。即便没有实现也无妨,这都是最宝贵的历练。”

多一些害怕,多一些尝试。脱离舒适圈,我这么一起跟他练习。


每个人都是生活的达人,像一颗颗璀璨的钻石,照耀出热烈的生命。我们倾听梦想,交换养分,用生命力量灌溉彼此的人生。通过达人专访,咕噜将带你进入这些来自四面八方、不同领域达人的生活。

这是他们的故事,也是你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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